（本文摘自孙峥著，《刚恒毅枢机思想探秘》，台北：辅仁大学出版社，2019年。）
四、通过“效忠圣座”显示的“天主鉴临之感”
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极大地推动了圣神神学的发展，﹙45﹚但是，请不要忘记，对圣神的神学反省一直存在于基督宗教传统之中。﹙46﹚在刚恒毅的作品中，我们亦可以找到一些关于圣神的思考，例如他在《请穿起天主的戎装》第十六章〈和睦〉，引用圣保禄的金句解释基督徒的合一：“尽力以和平的联系，保持心神的合一，因为只有一个身体和一个圣神，正如你们蒙召，同有一个希望一样。”（弗四3－4）
按照刚恒毅的说法，圣神的合一意味着家和万事兴，这是爱德第一个美果。他在同一章节告诉主徒会士们，团结“就是一家之人，彼此和睦相处。这是一大善事，也是奠定本会的基础之一。”
在他的回忆录《在中国耕耘》中，刚恒毅解释人的智慧之德来自圣神：“现在我们要加快步伐，就像年轻的达味一样，他卸下武装，只凭圣神的智慧（罗八6）。”﹙47﹚刚恒毅相信，圣神给予人类团结和美德的正能量，祂建立人类的和谐共融。圣神的基本工作是团结，祂维系圣父与圣子之间、天主与人之间、基督与门徒之间的合一。
“生命的基本规律是团结。”﹙48﹚统一性是生活的必要条件，没有统一，世界上就不存在生命。刚恒毅指出，这一基本法则适用于所有事物：在物质界，如果恒星缺乏统一性，就没有宇宙；如果不同的器官缺乏统一性，就没有人体：“如果一个有机体里没有团结，疾病就会乘虚而入，死亡也会接踵而至。”﹙49﹚
刚恒毅认为，人与人之间，团结、和谐、和平是必要的：“你们彼此之间，要精诚团结，和睦相处。如果你们彼此没有这种团结，爱德就已受损伤，或是虚伪造作，已经失去了它的效能和芳香。如果在自己内部缺乏这种团结，那么对天主所行的各种敬礼，以及对他人所做的各种善举，都不能得到它们圆满的功效；它们祗不过是一些外表的行动，好比一件衣服，祗穿在身上，却没有生命。”﹙50﹚刚恒毅写信给主徒会成员说，圣神内的团结合一，也是信仰生活的基本法则：“创立各修会的会祖，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往往给自己的孩子，留下最后的纪念，嘱咐他们要和睦相处，要有谦逊及合作的精神。”﹙51﹚
为修会生活而言，这种圣神内的合一体现于：会士对于教会与基督的在世代表的忠诚，即与圣伯铎继承人的合一。事实上，刚恒毅将“效忠圣座”作为他创立的主徒会的一大特征，该会成员必须与罗马教廷保持结合并绝对忠诚。“我亲爱的孩子们！这是本会的一大特征：绝对效忠圣座，与教会密切结合。你们要与这特征相称；本会的生活能力，及其未来前途，都有赖乎此。”﹙52﹚
刚恒毅解释说，他心爱的主徒会士们本质上是传教士，“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的修会，是一个传教性的修会；就是说，你们是教会大军里的一小队。”﹙53﹚如果军队想要赢得战争，则需要统一的指挥。就像一个人要活着，那么头部和身体必须是统一的：“同样的，如果你们与罗马保持联络，你们就属于统一的指挥，在教会的组织里，发挥生命的功能。”﹙54﹚没有与圣座的团结，修会就会死亡，因为生命的力量将会消失。
他在《请穿起天主的戎装》第七章〈爱慕和效忠圣座〉，开门见山地引用主徒会的会规，讲解“效忠圣座”不只是外在的行动，更是“心神眼目”的默观！通过专注伯铎的圣座，认出主耶稣的临在：“本会的会规这样写道——主的门徒们，周行各村后，回到了祂那里。门徒们认出了主之后，毫不迟延地立刻从爱玛坞动身，重回耶稣撒冷，去见各位宗徒。主徒会士也应该如此，心神眼目，当常专注伯多禄的圣座，如同圣盎博所说的：‘那里有伯铎，那里就有教会。’”﹙55﹚
简而言之，上主的门徒们通过“效忠圣座”的方式，切身感受与基督的奥体——教会共融合一，感受天主圣神的团结临在，此即通过“效忠圣座”显示的“天主鉴临之感”。
总结
刚恒毅的思想系统是一个密切联合的整体，比如他的“天主鉴临之感”学说，就以人的认识为起点，从认识论深入到天人关系的形上学，并以这种天人关系的实践来构建他的主徒灵修系统。站在灵修的角度，“天主鉴临之感”的具体操练包括以下几条途径：
第一条途径，通过观想有形可见的宇宙万物，体会无形不可见的“天主鉴临”的事实。此即中国哲学“道在屎溺”（《庄子．知北游》）的智慧，一滴水一粒沙，都是大道理，都可以帮助人觉悟。
第二条途径，天人直接对话，这是高层级的灵修功夫，具体又可分为几个梯次——阅读、默想圣经，聆听天主发言；在祈祷中和天主交谈（以上为「有语言」的交流）；与天主的爱无言的契合（此为「非语言」的交流，是天主教东方灵修提倡的深度默观生活），其它宗教有类似的说法，例如中国佛教禅宗的“拈花微笑，直指人心”。
第三条途径，“热爱圣体”，通过爱的圣事，以信德为媒介感受“耶稣鉴临”的“天主鉴临之感”。
第四条途径，“效忠圣座”，通过“心神眼目”专注伯铎的圣座，认出耶稣的面容和圣神的临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撰文 ／孫崢神父（主徒會會士）
- 莫达：《圣神。梵二以来天主教系统神学的一些反省》，都灵：克劳迪娅娜出版社，2012年。
- 迪诺拉编辑：《一到六世纪教父思想中的圣神》，罗马：新城出版社，1999年。
- 《在中国耕耘》上，374页。
- 《请穿起天主的戎装》，43页。
- 同上，92页。
- 同上，91页。
- 同上，93页。
- 同上，46页。
- 同上，45页。
- 同上。
- 同上，4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