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ght is ON

1201

看着投影在大屏幕上不断重复,协助我们进行自我省察的问题,我发现自己很难真正静下心来。在这个偌大的活动厅里,灯光微暗,空调冷凉。再加上轻柔的音乐,种种用心都是为了帮助前来领受和好圣事的教友收敛心神,细心省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或坐或跪的我们,经常要按着顺序往前移动,而每移动一次就愈发靠近那一整排临时和好室。如果不是在这之前已做好了准备,我一会见了神父还是会手忙脚乱。

悔罪礼仪及个人修和圣事

过去,单身的我会在每年的避静里省察自己,然后找神父办和好圣事,或在需要时向神父预约。结婚生子后,我和外子不仅无法像以前那样活跃于教会活动,就连抽个时间去避静都是奢望。尽管如此,一向秉持身教胜于言教的我们,这些年来都会一家大小参与四旬期和将临期的悔罪礼仪及个人修和圣事。

然而这一次,我始料不及的是教堂突如其来的安排。以往,亲善服务员都会在这些临时和好室外头贴上神父的名字。如果你视力不佳,只要开口问,也一定能问出想找的神父在第几号和好室。万一你首选的神父是个热门人物,排队队伍太长,他们还会亲切建议你考虑其他神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坚持。可是这一次却完全没有选择权,只能按指示到指定的和好室前等候。我望着那紧闭的大門,心里忐忑难安,忍不住开口问里头是哪位神父。亲善服务员却分外有默契,个个三缄其口。我的额头于是悄悄冒起了冷汗,挥之不去的是好几年前办和好圣事的阴影。

如果不曾有过那一次的经历,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杯弓蛇影”,也不会刻意挑选神父。更何况,神父在和好圣事中不仅代表着基督,也代表整个教会团体来聆听、劝告和赦免我们的罪,让我们与天主重修旧好。

自由选择听告解神父的权利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告明自己的罪后,正要按惯例简单说明时间和动机,才起了个头,那名神父就神情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他毫不客气地说:很多人当了几十年教友都不知道如何办告解(也称和好圣事)。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在他眼中我正是那样的教友。他接下来的解释,更让我“耳目一新”。他说告解,只需清楚告明自己的过失,如果说谎就只提说谎,因为其他的天主都知道。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让我有了立刻站起身离开的冲动。啊,既然天主什么都知道,那我的告罪岂非多此一举?

结果可想而知,生了一肚子闷气的我,自然未能与天主修好。回来之后,我的不甘心与日俱增。为了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懂得如何办告解,我上网搜寻了不少资料。我发现为了办个好告解,我的确有自由选择听告解神父的“权利”。另外,我也很安慰地从圣方济各.沙雷氏《成圣捷径》的“透过告解,悔过迁善”章节中发现自己告罪的方式没有错。书中建议:“告罪时要老实清楚,不可过于空泛笼统”,因为“告明犯罪的事实、动机和犯罪时间的长短”有助于神父‘对症下药’,尤其“犯罪时间长短能增加罪过的深重”,因此最好能够加以说明。

为一个真心悔罪的教友来说,和好圣事的力量不容小觑。然而,天堂的美好或地狱的“万劫不复”,往往就在那关键的短短几分钟里。教宗方济各就曾这样提醒听告解的神父:和好室也是传扬福音的真实之地。在福传中,没有比与天主慈悲相遇更加真实,而天主自己本身就是慈悲。与慈悲相遇等于目睹天主的面容,就如耶稣基督亲自将自己揭示给我们一样。

和好室是传扬福音的真实之地

的确,和好室里有着耶稣最最温柔的耐心等待。祂的宽恕从不设限。再多的悔恨、懊恼、不堪与狼狈,不仅都能获得祂的接纳与谅解,还能在祂充满治愈力的爱里重生,有了重新出发的勇气。这也是为什么,我每一次经过和好室都会分外感动。特别是主日弥撒前三十分钟,不管有没有人要悔罪,我总会看到神父步入和好室,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如坐在井边的耶稣,守候那在中午时分悄悄前来打水的撒玛黎亚妇人。

每一次的告解都是一个不同的经历。而好的告解,绝对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心灵触碰,就像耶稣与撒玛黎亚妇人的井边相遇与交谈(若4:6-18)。耶稣说得不多,却句句犹如剥洋葱般层层深入,直达妇人的内心。他善解人意,没有先入为主的判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与谴责。他温柔聆听,解除了撒玛黎亚妇人的心防,让她正视自己内心的黑暗与需求。最后耶稣使她不再受罪的捆绑,并把活水赐给了她,改变了她的整个生命。

话虽如此,一个好的告解并不仅仅取决于一个好的听告解神父。相反地,领受者也当了解告解与辅导之间的分别,做好自我省察和真心悔罪。像达味王那样请求宽恕:“天主,求你按照你的仁慈怜悯我,依你丰厚的慈爱,消灭我的罪恶。求你把我的过犯洗尽,求你把我的罪恶除净。”(咏 51:3 )

即便你有过令你却步的告解经验,也请你不要轻易放弃。在平息情绪后,你会发现,再糟糕的告解经验一样有着天主的恩典和引领。祂借着那次的经验,让我阅读了各种有关告解的书籍和资料。在自我检讨和探索如何办一个更好告解的同时,深深意识到我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基础,重新学习如何与天主建立更密切的关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撰文:云简﹙文字工作者﹚